国际能源网讯:奥斯卡获奖导演乔尔·科恩和伊桑·科恩拍过这样一个宣传片:推销员热情地向顾客推销一款标有“清洁煤炭”字样的清新剂,当全家人满怀期待地使用时,瓶子里却喷出了呛人的黑烟。
在宣传片的结尾,出现了这样一句话:“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清洁煤。”
清洁煤产业曾被认为是未来新能源发展的方向,现在却在全球范围内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境况。这项面向未来的技术,迫切需要来自政府经济和政策上的支持。
清洁煤技术碰壁
有研究表明,雾霾天气的形成就和火电有很大关系。统计显示,北京市PM2.5的来源构成中,锅炉供暖等燃煤行为,贡献了17%的PM2.5,仅次于机动车污染。另一丁事实是,目前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在国际气候谈判中面临着巨大压力。
在煤电占很大能源比例的情况下,实现煤的清洁利用,对解决能源安全和温室气体排放两大问题都至关重要。
全球发电行业一直在积极探索绿色煤电之路。根据规划,我国预期在2020年,通过“整体煤气化联合循环”(IGCC)将平均煤耗降低至320克/度,这一标准低于美国现有的350克/度。
IGCC被认为是清洁煤领域的首选技术,这项技术先把煤炭研磨成粉末,然后用锅炉蒸烧汽化,接着用汽化煤炭中的可燃性气体(一氧化碳和氢)使燃气轮机运转,并用由此产生的排热形成蒸汽使蒸汽轮机运转。
目前,采用燃气轮机和蒸汽轮机的两段式复合发电在天然气火力发电中已经相当普及,并且实现了50%以上的能效,同时二氧化碳排放量也会随之大幅度下降。
IGCC的优势不仅仅是提高了电力生产效率,还在燃烧之前从燃料中去除了硫和重金属等有害物质。国内也大力推进了IGCC技术,目前已经报批和进行可行性研究的就有华电杭州半山IGCC工程示范项目、中国烟台发电厂等多个项目。
不过,IGCC技术始终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快速推广和发展。虽然IGCC技术具有高效率和环境友好等优点,但普及这项技术的最大难题在于投资金额大。资料显示,IGCC电厂的造价高达1.6万元/千瓦,约为普通燃煤电厂的4倍。由于缺乏国家支持和电价政策倾斜,IGCC的前景更不确定。
除了IGCC,清洁煤技术关键的步骤是CSS,即捕获煤燃烧后释放的二氧化碳,并将其永久地存储于地表之下,从而阻止温室气体的排放。现在有若干CSS技术,包括在燃烧后从废气中洗涤二氧化碳,或者在发电前从燃料中分离二氧化碳。
不过,这项技术由于涉及二氧化碳的存储安全等问题,也在近年陷入沉寂。有统计数据显示,2011~2012年,全球共有11个大型CSS项目碰了壁。
另谋出路
煤电行业有句行话:“10克煤耗,一代技术。”即每度电降低10克煤耗,就意味着一次技术升级,难度颇大。
滥竽充数者已经出现。有业内人士曾透露,现在的清洁煤项目多是打着“循环经济”、“节能减排”等噱头,“99%都是包装出来的,没有几个能真正做到”。
全球某环保NGO(非政府组织)的气候与能源项目主任孙庆伟表示:“现有技术条件下,CCS会带来30%左右的额外能量消耗,相应地增加了煤炭消耗,使得单位能耗提高。”这种建立在高能耗和高成本基础上的CCS技术,被认为在中国大范围推广与应用是不可取的。“二氧化碳封存的安全性还没有解决,我国尚无法律、法规规范碳封存的实施及进行安全性监测。”
国外的清洁煤项目进展得也不甚顺利。美国政府在2002年建立了“清洁煤能源计划”,但10年过去,能源计划里的18个项目只完成了3个,另有7个已经中止。
在可再生能源格局中,风能和光伏技术已经成熟,此外核电和水电也被认为是中国未来的发电主力。
另外,在可预见的未来,全世界都认为将会燃烧更多的煤炭、释放更多的二氧化碳,要想达到与此完全不同的结果——即继续增加燃煤火力发电站,但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也许真的需要依赖于清洁煤炭技术。
但是,考虑到这些技术尚未成熟,煤炭产业并不情愿花费额外的钱来采购新设备、兴建新厂房,而这些则是IGCC技术所必需的。任何新能源技术的采用也都要依靠政府的经济支持和政策支持。
政府对是否支持清洁煤技术态度并不明朗。“未来是减少对煤炭依赖,还是继续走清洁煤技术路线?”中国电监会一官员称,“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但在传统能源领域发展资源再生和回收利用的“静脉产业”,包括将粉煤灰、烟气脱硫石膏等火电副产品变废为宝的再资源化技术,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目前,国内余热资源特别是其中的低品位热源通常未加任何利用,直接进行排放。据研究表明,余热资源中的60%可以回收利用。
在IGCC和CSS前途未卜的情况下,大力发展煤炭加工和回收技术,提高煤炭燃烧效率,似乎有更大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