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初印尼能源部颁布煤炭出口禁令,在各个煤炭进口国的反对下,又于10天后放松限制。这出“闹剧”搅动了国际煤炭市场,虽然随后在印尼国内外的反对下,印尼政府放松了出口限制,37艘满载印尼煤炭的轮船准时起锚前往目的地,但只要印尼的“国内市场义务”(DMO)政策一日未取消,类似情况便还有再次发生的可能。
作为全球最大的动力煤出口国,印尼的煤炭主要用于出口,国内煤炭需求仅占总产量的30%左右,因此,今年年初印尼20家主要发电厂出现煤炭库存危机难免让人觉得奇怪。问题的根源就在于煤炭出口价格与印尼政府为“国内市场义务”政策设定的煤炭价格之间惊人的差距。
2021年下半年,煤炭出口价格与DMO设定价格之间的差价高达每吨100美元,因为自2018年以来,印尼根据“国内市场义务”政策设定的价格一直稳定在每吨70美元,而2021年下半年国际市场动力煤价格飙升至每吨170美元以上。在巨大的利益差距下,印尼国内煤炭生产商不惜冒着被取消生产许可证的风险,违反“国内市场义务”政策,将更多煤炭用于出口。印尼政府对此采取的办法是,计划建立一个类似于粗棕榈油支持基金(BPDPKS)这样的公共服务机构来筹集资金,补贴企业因煤炭出口价格和DMO设定价格之间巨大差距造成的损失。但此举被业内人士认为是无效且无关紧要的。
粗棕榈油与煤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大宗商品。报道显示,在印尼,粗棕榈油生产商并不受DMO的约束,棕榈油作为一种大宗商品,将继续在印尼的经济发展中发挥作用,而煤炭作为一种矿产,将在未来20年至25年内逐步被淘汰并被可再生能源取代。BPDPKS是根据印尼种植园法设立的,旨在从棕榈油出口贸易中筹集资金,以支持棕榈油的可持续开发。这笔资金由印尼财政部管理,用于支持生物柴油和小农油棕榈种植园的种植。
业内人士认为,由于包括石油、棕榈油、煤炭等在内的大宗商品的价格波动很大,印尼政府应该健全监管机制,以确保国内煤炭的充足供应。
印尼的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一直也受到DMO的约束,占比与煤炭相同,生产商也须将产量的25%以DMO设定价格出售给国内用户,但在DMO实施过程中从未出现过重大问题。这主要是因为,印尼政府相关机构会定期审查DMO的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使其与国际价格不会出现巨大差异,主要参考价格为每月审查的印尼原油价格(ICP)和年度国家预算预测的平均油价。最重要的是,印尼政府成立了石油和天然气上游生产特别监管工作组(SKKMigas),直接监管印尼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以确保政府了解油气承包商的具体产量。
有这样的参考,印尼政府应该做的是建立更好的监管机制,而不是设立BPDPK那样的筹资机构。过大的差价会让煤炭生产商铤而走险。DMO设定价格上涨肯定会提高印尼国内的发电成本,但这也能成为推动印尼煤炭出口的一个契机。